道统断绝,时隔千年而复振之事,大人也承认了。那大人岂不是已经承认了,这《十三经注疏》乃是不得道统之人所言所注?既然如此,大人刻这部书下来,却还有何用意?”
“陶生员,这朱子之功,我是从来不敢有半分否认的。只是有一件事,却也需要你先想一想,亚圣之下,儒学虽是失了道统,可千年相传,其间聪明才智者有之,皓首穷经者有之,即便他们不得道统,难道凭着千百年的心智积累,竟不能有一二裨益之语么?汉之董子、郑康成,唐之孔宪公、韩文公,自也是一时名士啊?另有一事,我说来你且试思,这许多作注作疏之人,或许确是如你所言,不得道统,可他们相距圣贤的时代,要比朱子更近啊,即便道统之事,一无所取,难道这音韵训诂之言,也都是一无所取吗?要知道,这文字之本义,只有越接近圣贤之人,方才越容易了解啊?”阮元当即答道。
“阮大人,后学王魁,有一事想请大人赐教!”眼看陶山面露犹豫之色,似乎觉得阮元之言也有道理,不想再与阮元辩论,又有一名学生站立而起,向阮元问道:“大人,后学听闻,大人对朱子所言静坐修身之道,从来多有议论,大人认为,这静坐修身不过禅宗小道,并非圣人之本意,可静坐修身之言,朱子从来说得清楚!大人却是为何,竟要于这静坐修身一事之上,与朱子有所龃龉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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