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巷的暴雨将生锈的铁皮棚砸得哐当作响，陆拾野踩着积水中漂浮的齿轮残骸狂奔。怀表碎片在口袋里发烫，与掌心的齿轮烙印共鸣出细微震颤，仿佛父亲的心跳正透过金属传递。当他拐进疤脸帮派的老巢时，血腥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，二十具机械义肢横七竖八插在泥地里，关节处的蓝光在暴雨中明明灭灭——这场景与他三小时前预知到的画面分毫不差，却唯独漏了疤脸此刻的惨状。
“咳...你总算来了。”
墙角阴影里，疤脸歪斜地靠在半块墓碑上，左脸的机械义肢已炸成碎片，露出底下渗着机油的骨骼。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，将那道标志性的伤疤泡得发白。他右手里攥着的锯齿刀还在滴血，刀刃上刻着的“0713”编号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。陆拾野的预知眼突然刺痛，两种矛盾的画面在视网膜上重叠：疤脸把一块齿轮碎片塞进他掌心，又或是扣动藏在义眼里的扳机。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苏械留下的布条，那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——三天前逃亡时，苏械正是用这条布带为他包扎过手臂的伤口，当时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，烫得他眼眶发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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