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坑边缘,还残留着几段扭曲碳化的竹节,如同垂死挣扎伸向污浊天空的枯爪,绝望地定格在最后一刻的姿态。曾经清新翠绿、风过便沙沙私语的竹叶,连同小屋的茅草顶、木梁、篱笆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化作了覆盖在深坑底部厚厚一层的、灰白色的、死寂的余烬。一阵带着焦臭和血腥气的风卷过,带起细小的灰末,打着旋儿飘散,发出沙沙的轻响,如同亡魂无力的叹息。
杨破的意识是被一种巨大的、沉闷的轰鸣声硬生生从无边的黑暗里拽出来的。那声音像是远山的怒吼,又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哀鸣,隔着厚重的地层,持续不断地撞击着他的耳膜和胸腔。
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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