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从一片混沌里沉积下来的尘泥。“原来……原来……那我是真的很老了……”现实好似重重压住了她,却也挤出了她片刻短暂的清明。她叹息了一声,浊泪从皱纹的缝隙里曲折渗下,让她看起来更苍老了。“挽留他……?”她茫茫然道,“挽留他……他便能留下么?”“李夫人的意思是,你也觉得,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,必对你的挽留不屑一顾?”李夫人抬起了头来,“他不是你说的这样……”她仍然想要为瞿安辩护,只是似乎辞穷,实不知还能何从为他辩解,稍稍停顿了一下,才道,“不是他的错。从一开始,这些就都不是他要的,都是……都是强加于他罢了。”“那你觉得他要的是什么?”夏君黎道,“李夫人无论如何也算与他亲近之人,定当多少了解——他心里真正的想法?”李夫人却又沉默了。她方才就已说过,“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”——她能说的确实太少了。她不是江湖中人,也没有问过瞿安在独属于他的江湖里经历过什么;别说瞿安,就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凌厉——固然爱敬她这个生身母亲,却也不自觉与她疏离,从未与世间许多母子那样无话不说。她在这个家中只能越发沉默而无知,越发陷入自己的往昔幻梦里——那是她唯一与他们的世界存在过交集的几个瞬间,而非现在——她觉得自己只如他们的累赘。“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,我从没有问……”她轻轻说,“但我知道,他不是无情无义,只是那情义,不是对我,也不是对我们的孩子。”夏君黎几乎要对此报以嘲弄。他忍住了。“他可有什么弱点没有?”他默然了一会儿才问。李夫人眼中露出诧异和惊慌:“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“不瞒夫人说,我现在很想找到他,问他几件事。”夏君黎道,“但我实在没把握,就算能见到他,他肯不肯对我吐露真相。若他一贯是那般——想走就走,或是——不想说的事便是死也不说,我岂非也拿他没办法?所以只好来求教夫人。”“你不会害他么?”李夫人面色紧张。“他若不曾害我,我如何有理由害他?”李夫人犹豫了许久,才道:“他……或也不算弱点,只是沾不得酒。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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