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时节,但恰逢一天里最热闹的时辰,酒楼中宾客盈门,桌桌高谈阔论,间或还有行令念唱诸般耍玩之声,端的是喧喜非凡。他站在门口。这么热闹的地方——要是自己,心情不好时,大概是不会来的。卫枫是不是定与自己一样虽不好说,可那店伙计确实说了,他要“自己找个地方喝点酒”——听起来,怎么也该是个清静些的所在?
他还是进去找了找,果然不出所料——没有卫枫。出来时,他忽觉自己有点可笑,竟当真这般认真地在找人——竟当真想同他赔个不是。刺刺定是想多了——才会为了一个卫枫将我指责了一通。这少爷哪都不在,当然是回家去了——家里什么没有,美酒珍馐也有,消遣玩意也有,爹娘兄妹都有,发几句牢骚,哪还会再将今日这点事放在心上。反正我又不要与无双卫结交,在意这些做什么?
在意这些做什么呢——他在心里说——那时候的我,也没人在意。可是——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想要什么。甚至直到今日,或许我所期待的,还是一样。如果那时单疾泉、向琉昱、顾如飞、还有拓跋孤——他们那些人,在明知待我不公之后,能对我有过一分郑重的歉意与愧悔,只要一分——便应足以将我救出那失望与自艾之深潭,便足以让我戒消防释、欢欣鼓舞。可惜他们不在意我,或是,更在意他们自己,所以从来没有来;我也假装不在意那些不公,那么多次,试着还与他们求全相与。可终于还是一步步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恨——像瞿安说的,我心中还有恨。这世上这么多深仇大恨,起初是不是都只不过是一点微末的失落?那些只要一句道歉便可消弭的失落,为什么要变作恨,变作刺,变作血,变作悔?那些做错了的人——包括我自己——为什么从来都不能当着那些受了伤害之人的面,承认自己真的错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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