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穿文人心思,燕祁晔先行开口,淡然看向眼前额头越发赤红的书生,乃至称得上有些漠然,敲打桌案,挥退众人,一字一句缓缓言道。
在燕祁晔所见,那位极擅兵略攻伐的书生,从来身子抱恙,更是莫要说藏锋良久,大抵也熬得近乎油枯,但即便通体上下譬如附蚁之堤,体魄一日衰弱过一日,但唯独心思城府不曾有失,也正是在旁人看来罪大恶极的屠城举动,大概燕祁晔的心思,同那位书生的心思,最为相近。
一来大元并无多少可搬弄文墨的读书人,即便是有,也大多是各大部族之中的座上宾,而那等不曾为人看重的庸才,即便有心替巍南部开口,这消息也未见的能由大元传将出去,毕竟如今除却仍在苦苦抵挡胥孟府以及座下大部的,掰起指头也不剩几家,算上正帐王庭在内,亦断然不可越五指数目,故而即便是真将这屠城的事做下,只要这大元到头仍旧被胥孟府牢牢握到手上,纵使是为避天下人说辞抬出位如同伥鬼的正帐赫罕来,屠城此事,也是可抹除得干净,胥孟府在一日,便一日不会因此时掀起海潮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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